那目光只有平静,好像他和酒楼里所有的人都是一样的,好像他一身的褴褛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一个长相如此明丽,如同天上仙女一般的大家小姐,穿得更是精致,竟然丝毫也没有瞧不起他,更没有任何居高临下的眼神。
少年站了起来,对着燕青蕊弯下腰去,深深一揖,感激地道:“大小姐肯让人带我进来,于我已经是帮忙!”
燕青蕊指指空凳,道:“坐下说!”
少年略一迟疑,没敢坐实,在那凳上落下半个屁-股。
燕青蕊看向杏韵,杏韵把刚才少年的话小声地告诉了燕青蕊。
燕青蕊看了少年一眼,不意外地看到少年有些紧张的目光,当燕青蕊看来时,他吞了口口水,急声道:“大……大小姐,我……我没有说谎,我只是想来……想来买一杯酒!”
燕青蕊道:“我知道你没有说谎!”
那少年身上还有淡淡的药草的气味,黑白分明的眼眸当中那份焦急,还有他抱住小二腿时的那些异常,燕青蕊都看在眼里。
杏韵有些同情地看了少年一眼,道:“一杯哪里够啊?”
少年窘迫地捏紧手里的银子,低声道:“可是……我只能买得起一杯!”
杏韵道:“可是那神仙醉是论坛的……”
少年似是怕杏韵以为他在骗人,急忙解释道:“我……我到时候会求拍到的人匀一杯……”
杏韵眨巴着眼看了看燕青蕊,见燕青蕊没有说什么,她当然也不敢做主说帮忙的话。
少年仍用半个屁-股坐在椅上,有些不安地等待着拍卖神仙醉,但是,从他眼神中的惶然和不确定可以看出,他并没有天真的以为到时候拍卖结果出来后,他真的能求那拍到的人匀出一杯给他。
他坐在这里,与其说是在等待一个结果,不如说是在茫然无措之中不愿意放弃一份渺茫的希望。
燕青蕊并不觉得这少年坐在这里有什么不妥,但他旁边桌上的客人倒是不满了。
其实燕青蕊的这桌略有些偏,桌与桌之间隔着的距离还有六七尺,可挨近这边的一桌三个衣着光鲜的二十一二岁的青年作势掩住鼻子,绿衫那个嫌弃地道:“怎么连乞丐也能进大堂了,这酒楼怎么做生意的?”
一边说,他一双眼睛却放肆地落在燕青蕊的脸上。
本来燕青蕊坐在这里就十分打眼,那样倾城的容貌,淡定的气度,还带着丫头,显然不是普通的小家碧玉。
他们进来的时候就被燕青蕊的美丽惊艳到,原本是想和这一桌拼桌来着,但小二告知被这桌拒绝,所以他们用银子跟别人换到挨近的这桌。
燕青蕊虽然只带了一个小丫头,一身的气度让这几个青年在不知道她来路的时候不敢冒然行动,正想着用什么机会来接近。
谁想到,他们还没找着机会搭讪呢,可一个小乞丐居然坐到那张桌上去了。
这让这三个锦衣青年大是后悔没有早一步,对那小乞丐当然更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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