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孝尼拿起这朵杏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方夫人,你可看清那位卖胭脂水粉女子的容貌?”孝尼问。
“这……没有仔细留意。”
“哦,对了,公子不提,我还没有想到,那个女子头上似乎带着一只杏花钗。”方夫人说。
“杏花钗?”
“不错,是一种简洁轻盈自然曲线枝条配上雪白杏花的素钗。”
“是吗?”孝尼看了看方夫人。只见方夫人笃定地点点头。
从草木府邸出来,天色已经暗下来。
“只恐今日难再拜访其它人,我们先回白玉楼。”孝尼说。
“好。明日我们还要继续拜访吗?”
“不。明日我会写几封信给他们。”
有时候我知道孝尼不愿与人寒暄,但有时候他做的又非常好,以至于我分不出他究竟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对于方夫人,空散可有何印象?”孝尼突然问我。
“方施主,很热情,似乎……也很孤单。”
“嗯,纵有吃穿用度不愁,但生活的意义在哪儿呢?”孝尼淡淡地说。
“我见孝尼多有沉思,可是有什么线索?”我还是忍不住问道。
“有几条明显的线索。”
“阿弥陀佛,贫僧惭愧。”每每看到我和孝尼经历同样的事,但思虑却不及孝尼万一,很是惭愧。
“哪里的话,空散也知。”
“这些线索有?”
“第一,方夫人对于窃贼留下的杏花过于爱护,让人难以相信这是夺她财物之人留下的。”
“或许方夫人认为胭脂价廉,丢之不觉可惜,因此未深切怪罪窃贼。”
“有这种可能,但不合常理。”
“那第二呢?”
“方夫人未看清那卖胭脂水粉女子的容貌,倒是对她头上的杏花素钗观察颇为仔细,岂不奇怪?”
“不错,是有些奇怪。”
“还有一点,方夫人说这盒胭脂是被人开窗窃去,试问在内宅,又能准确找到刚买的胭脂,而又不惊动,要么此人目标十分明确,要么就是方夫人随口说。”
“哦?”
“若是前者,那想必其他几个大户丢失也必是胭脂水粉一类,那么那位头戴杏花素钗之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若丢失的不是胭脂水粉,那可疑的就是方夫人。”
“妙,贫僧真是羡慕孝尼的头脑,只是一会儿,就将案情机理剖析清楚。”
“大师谬赞。”孝尼笑着说。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你说只需写几封信即可,我明白了,阿弥陀佛。”
“是啊,已近冬日,我宁愿和空散在白玉楼谈禅品茶。”
“阿弥陀佛,求之不得。”
第二天一早,侍童送来早斋,我问孝尼何在,侍童说在写信,我便未去打扰,吃过早斋,既行打坐。
不多时,就听孝尼吩咐小童去送信,接着就是马车离开的声音。
我走下楼来,孝尼正在长塌冥想,见我进来后,他就起来了,说,“空散昨日可安歇的好?早上我已经写好信,让小童去送了。”
我笑着说:“阿弥陀佛,昨夜安睡。不知孝尼写给哪几位呢?”
“嗯,有叶府的叶员外,有李宅的李榜眼,还有陶府的陶相公。昨日你提及的。”
“哦,是,贫僧也只是听说这四家。”
“好极了,剩下时间我们就等小童。”
“好,昨日在草木府邸谈到杏花钗。”
“是,我正想要和空散谈论此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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