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六月,正是盛夏,热气蒸腾,在没有风扇和空调的情况下,古人们只能用手摇扇和冰块来去除热气,做皇帝的,当然不用自己摇扇子,至于冰块嘛!
那也是不缺的,用硝石制冰技术从唐代就有了,朱由校这位木匠达人,还制作了一个的移动柜子,上层装了扇叶,用脚踩即可转动,冰柜下层放冰块,扇叶转动吹出的是冷气,算是古代的空调扇。
下层除了放冰块之外,还有额外的空间可以冰镇水果和饮品,可谓是消暑神器了。
如今,朱由校无论到拿都要带着这冰柜,实在是这夏日太炎热了些,吃着冰西瓜,朱由校这会正在看《顺天时报》里骂自己的文章。
自从朱由校要诛丰城侯九族之后,各大报纸之上,忽然便出现了骂自己的文章,初时文章颇为含蓄,不过是隔靴挠痒,朱由校也不在意。
这几日,许是见皇帝也反应,便开始说的露骨了点,有人说,朱由校过于残暴,自从苏醒后,便擅杀内臣,这和新政中,给与奴仆自主掌握生命权的待遇是相左的。
又有人说,皇帝重新信任厂卫,置满朝正人君子于不顾,实在是本末倒置,亲小人而远贤臣,与太后执政时的垂拱而治乃是天差地别。
对于这些消息,朱由校全都置之不理,他知道,这是朝中文官,给他的下马威,舆论从来就是文臣手中的利器,他们可以用舆论内斗,自然也能用舆论斗皇权。
站在君权与臣权的角度,东林党与自己也是敌对关系,东林与自己暂时结盟,不过是自己站在了大义的名分上罢了。
本质上来说,他们不过是要借助自己的大义名分来与后党和新党争夺朝堂话语权罢了。
但是,一旦皇帝也加入了这场权力的角逐,他们也可以放下成见达成一致,看只看,这位皇帝坐的有多超出他们的底限罢了。
毕竟士大夫治理天下,皇帝做种马多生崽,享受荣华富贵,这才是文臣们所希望的大同世界啊!
翻看了几份报纸,尽是这些内容,朱由校也烦了,便放下了报纸,起身出了乾清宫大殿,在宫外的园子里散起了步。
这是近来他养成的一个习惯,每当心中烦闷,有难以决断的事情的时候,他便起身到院子里走一走。
也不用人跟着,就一个人散着步,有时候走着走着便想明白了,有时候,走着走着心情便好了起来。
这一回,他思考的却是,对于皇帝身份的认知,实际从穿越到现在为止,他都认为皇帝应该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的,如果不是这样,当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洗礼之后,他终于明白,皇帝也不是想怎样就怎样的。他以为自己亲政后,即便不能立刻摆脱傀儡的命运,最不济,说出去的话,应该有人会听吧!
就算有人反对,那自然也应该有人投过来帮助自己啊!然后学学嘉靖皇帝,搞搞平衡,用用手段,这皇位不就坐稳了吗?
可是反过来想,先不说他懂不懂帝王心术,平衡之道,他所在的这个世界,也不允许他在臣子里搞平衡啊!
现在朝堂上看着是三党,但有一位穿越者权臣,因为有兵又有权,位置无人可撼动,虽然新政动了不少人的利益,逼着他离开了京城,但不过是个人的抉择而已,他要回来,也无人挡得住他。
再一个,他似乎也不愿多做杀戮,再加上他一力推行新政,说起来绝对是一个合格的穿越者了,他的目标是为了种花家之崛起而奋斗,话说但凡是明穿的,有几个人不是为了这个目标呢?
但是尴尬就尴尬在,大家目标虽然一致,但屁股不同,诉求也自然有细微的差异,不过说起他离开京城,朱由校倒是想到了一句话。
重耳在外而生,申生在内而亡,圆嘟嘟面对缙绅责难,都选择了避开,自己又有什么本事,继续留下来趟这趟浑水呢!
就因为自己是皇帝吗?搞笑吗?自己心里的皇帝和他人心目中的皇帝能一样吗?
避开,开分基地,培养自己的势力,再重新杀回来,这才是目前最佳的方案吧!
想到此处,朱由校又叹了口气,自己在南苑有个天工院,倒是可以做为分基地,回去也方便,说不定还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呢!
但是真去南苑搞技术,玩木匠活吗?
“不好啦,皇爷,不好啦,出大事啦!!!”
朱由校忙收回思绪,对那小太监喊道:“何事如此慌张?”
“皇爷,不好啦,锦衣卫指挥使许显纯来报,锦衣卫的人刚到怀来县,京大路的筑路工就爆发了民变,变民已经攻破怀来县衙,而今聚众2万余,正要去攻打他县。”
朱由校眉头一皱,忙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人刚一到便激发了民变?”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许指挥使说,消息是一位锦衣卫兄弟,冒死带回来的,如今许指挥正跪在宫外,等待陛下治罪呢?”
“胡闹,这时候还治什么罪,速速传他进来吧!”
回到乾清宫大殿,就算在凉的风也吹不散心中的烦闷,不一会,许显纯和魏忠贤便联袂而来,二人一来便一同请罪。
“行了,朕现在不想问罪,朕只想知道,京大路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二人对视一眼,还是许显纯答道:“回禀陛下,十日前,臣派出一队锦衣卫,前往怀来县,暗中调查京大路弊案,却不想,他们暗中接触京大路的工人,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前日凌晨,他们扣下了锦衣卫,并发动叛乱,攻破了怀来县城。一个锦衣卫的兄弟,乘着他们防守薄弱,拼死逃了出来,才让臣先一步知道了情况。”
“陛下,此事乃是臣之过,请陛下责罚。”
本心来说,许显纯的办事效率是极高的,这也是他最欣赏许显纯的地方,这次的事情,他确实有过,但并不大错,不过是有所疏忽而已,因而朱由校并不想治罪。
这时,却听魏忠贤说道:“陛下,奴婢知道这次民变确实和许指挥使无关,但在这个关键节点,这件事情,必须有一个来承担责任,不然外朝的老爷们,绝不会罢休的。”
许显纯也答道:“陛下,此事本就是臣的责任,责罚臣,臣绝无怨言,但民变之事,可大可小,还需要及时处理才是,怀来县乃是京郊,又是京城往宣大的必经之路。”
“若长期陷入混乱,怕是会影响九边的边军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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