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芳喝了药之后,便沉沉的睡着了。沈宜晴和沈宜蓉不忍多打扰,各自回了客房休息。
客房早已收拾的干干净净,兰初和采梅却又拧了毛巾,到处擦拭。
沈宜晴静静的坐在椅子上,愣愣的看着桌子上的花瓶,思绪却早已飘远了。
时间过的真是快,不知不觉中,她已长成了窈窕少女。只待沈宜蓉一出嫁,便会轮到她了。可看了沈宜芳的如今的生活现状,真让人心生退缩之意。
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共度一生的那个男子会是何等性情模样?她会过的幸福开心吗?
沈宜晴悄然叹口气,不愿再多想。挥去脑中的纷乱思绪,去了沈宜芳的屋子里。
丹雪和秋寒都在屋子里候着。见沈宜晴来了,便要上前来见礼。
沈宜晴连忙摇摇头,用眼神暗示她们两个不要说话,免得惊扰了正在熟睡的沈宜芳。
秋寒悄悄点头,扯了丹雪一起出去,顺手将门关好了。
沈宜晴轻手轻脚的走到床边,轻轻的坐了下来,静静的凝视着沈宜芳沉沉入睡的面孔。即使在睡梦中,沈宜芳的眉头也不自觉的蹙着。
沈宜芳竟是如此的不快乐……
这一刻,沈宜晴的心动涌动着满满的怜惜和酸楚。脑中忽的又回想起沈宜芳出嫁那一日的情景来。
沈宜芳穿着精致繁复的大红喜服,本就美丽的面容被巧手的喜娘妆点的无比精致。可那张脸上,却没有多少新嫁娘的喜悦,就连眼神中也没什么喜气。
沈宜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免不了要偷偷劝解她几句:“二姐,今儿个是你的大喜日子,你总该笑一笑嘛!待会儿迎亲的喜轿就来了……”
沈宜芳却只是淡淡的一笑:“我能维持这样平静,已经算是不容易了。哪里还能笑的出来。”
自从齐氏沈霖为沈宜芳定下这门亲事之后,沈宜芳便沉寂了下来。倒也没有哭闹不休,只是一副心如死水的样子。一直到出嫁前,都未曾在沈宜晴的面前抱怨过什么。只在这一刻,才稍稍流露出沈宜芳心底的怨怼和不甘。
沈宜晴听的心酸不已,也不知道改如何安抚她,只能紧紧的握住沈宜芳的手,希望给她一点安慰和温暖。
那一天,沈宜晴看着沈宜芳平静又认命的戴上盖头,然后一步一步的被搀扶着上了花轿。成了风光显赫的南王世子妃。
直到现在,沈宜晴才终于知道,沈宜芳这两年来,从来没有一日真正开心过。
只因为父母之命不可违抗,只因为嫁的那个人不是自己心中所爱,所以,沈宜芳便用这样的方式来惩罚自己和关心她的人吗?
沈宜晴的眼眶湿润了,下意识的伸出手轻轻抚平沈宜芳的眉心。
孰料这么一个细微的动作,竟然将沈宜芳惊醒了。
沈宜芳缓缓睁开眼睛,冲沈宜晴笑了笑:“四妹,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的也不叫醒我?”
沈宜晴眨眨眼,将眼角的泪意都眨了回去,漾出一抹笑容来:“我也是刚来,见你睡的正香,哪里舍得吵醒你。”边说边扶着沈宜芳坐了起来,顺手将被子掖好。
沈宜芳拉住沈宜晴的手,叹道:“这么久没见你了,真是好想你。你不在我身边,我连个说话的人都没了。”如今,她的身边只剩下几个从沈家带过来的陪嫁丫鬟和陪嫁妈妈是真正的亲信。
至于南王府里的丫鬟……就算在她身边伺候,又怎么可能全心全意的忠心于她?
想起那个聪明伶俐的丹雪,沈宜芳自嘲的一笑。
沈宜晴像是看出她在想些什么,柔声安抚道:“好在有秋寒一直陪在你身边,你有什么话,和她总能说一说。”
提到秋寒,沈宜芳又是长长一声叹息:“早知今日,我真不该让秋寒开脸做了通房丫鬟的。你姐夫什么性子,想必你也能看的出来,我也就不瞒你了。他生性风流处处留情,对秋寒不过是一时新奇,新鲜劲儿一过,便将秋寒抛到了脑后。如今,秋寒再不受宠也是他的人,我也不好再为秋寒另找人家了。”
一时的私心,却使得秋寒落入现在这么一个进退两难的尴尬境地。沈宜芳真是懊悔不已!
沈宜晴安抚的拍拍沈宜芳的手背:“二姐,你也不必太过自责了。或许,秋寒自己并不介怀。只要能日日陪伴在你身边,她心里也是情愿的。不管姐夫待她如何,只要你待她好一些,她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沈宜芳惆怅的点头:“也只能如此了。说起来,还是你待香菱更细心体贴。为香菱找了个好归宿。”
沈宜晴笑了笑,扯开了话题:“好了,不说这些了。你小产一事,要不要送个信告诉父亲母亲一声?”
“算了,还是别让他们担心了。”沈宜芳果然摇头拒绝了:“事情已然如此,他们什么忙也帮不了,何必让他们跟着忧心?”
“可是,”沈宜晴迟疑了一下:“母亲特地叮嘱过了,让我和三姐到这边之后,便送封信回去……”目的无非是想知道沈宜芳的近况。
沈宜芳扯了扯嘴角:“那你就捡些好听的说,就说我近日无事可做,便喊了你们两个来做客陪陪我。至于小产一事,就别提了。”
沈宜晴点点头,旋即又担心的说道:“怕只怕瞒不过去呢!”齐氏一向精明的很,绝不是三言两语便能骗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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