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若云在香菱的怀中醒来。
待睁开眼睛之后,若云才发现香菱早已醒了,正睁着眼睛温柔的看着她。
香菱的眼神在晨曦中分外的温柔,待见到若云睁眼,香菱才有些慌乱的说道:“小姐,奴婢斗胆簪越,昨天夜里见小姐伤心哭的厉害,才不顾身份到床上来安慰小姐……”
还抱着小姐睡了半夜。这可都是逾矩的事情,要是被许妈妈知道了,定会训斥她一通。
“谢谢你,香菱。”若云柔柔的说道。显然毫无责怪之意。
事实上,若不是有香菱的陪伴,她昨夜里不知还会沉溺于悲观落寞的情绪中多久呢!
香菱见若云丝毫不介意,心里自然高兴。经此一事,主仆之间终于建立了真正的感情。
一觉醒来,噩梦都已不翼而飞。
若云的信心又全部都回来了。
叶姨娘的病情并未到最坏的地步,总有治愈的可能。整日里愁眉苦脸唉声叹气毫无用处,反而会给叶姨娘造成更大的心里负担。
不如振作起来,多多关心叶姨娘的心情才是上策。
至于那些让她痛不欲生的往昔……不想也罢。
总会有一天,她会让背弃她的人付出代价。
若云在心里给自己暗暗打气鼓劲,然后抬头挺胸出了屋子。迎面正好碰到了端着早饭过来的许妈妈。
许妈妈惊讶的看着若云略显红肿的眼睛:“小姐,你的眼睛……”分明是狠狠哭过的迹象。
若云轻描淡写的解释道:“我心里担忧叶姨娘,昨晚忍不住哭了一会儿。”这么说,也不算扯谎。
许妈妈叹了口气,满脸同情。叶姨娘得了这种病,小姐心里一定不好受。可怜的小姐,还只是个孩子呢,生母若是一病不起,日后在这院子的日子岂不是更加难熬了?
这些话在许妈妈心里转来转去,最终却变成了:“这病定能治好的,小姐不用担心。”
这话如此的苍白无力,许妈妈自己都觉得毫无说服力。
若云却微笑着点了点头:“许妈妈说的对,我也觉得叶姨娘的病一定能治好。”从现在开始,要坚持这样的信念,不可以在人前流露出焦虑不安来。
许妈妈见若云精神状态很好,总算放了心。待伺候若云吃完早饭后,特地在若云的眼角边敷了些粉,稍微遮掩一下。
叶姨娘得了重病一事在沈府已经传开,沈家的少爷小姐们都已得了消息。夫子们也都听说了此事,看向若云的眼神都带着不自觉的怜悯。
就连最最严厉的陈夫子,在散学之际也忍不住劝慰了若云几句:“四小姐不用担心,听说那夏大夫医术极为高明,擅长治疗各种疑难杂症,定能把叶姨娘的病治好的。”
若云抿着嘴唇,点头道谢,算是领了陈夫子的好意。
陈夫子体恤若云,特地将当日的课余作业减少了一半。
而林夫子和万夫子显然也明白过来前些日子若云的告假是怎么回事了。
林夫子一改往日的淡然冷漠,亲切的喊了若云到身边,小心的问起了叶姨娘的病情。若云简单的说了几句,并没过分的装可怜博同情。
林夫子温柔的安慰了几句,接着便说道:“看来,四小姐那一天告假便是为了叶姨娘吧!”
若云点点头。到了此刻,已经没有必要遮掩隐瞒。
林夫子叹道:“四小姐一片孝心,相信叶姨娘定会安然无事的。”显然已经对若云生出了好感。
散学之际,万夫子主动走了过来对若云说道:“四小姐,要不,这些日子学箫一事便停一停吧!”至少,也该等叶姨娘病情稳定了四小姐的心情也好一些再说。
若云感激的看了万夫子一眼:“多谢夫子体恤。”说实话,她现在真是没有那个心情。若是每天能早一些散学,趁着天没黑也能多去陪陪叶姨娘呢!
待万夫子走后,若云便立刻去了叶姨娘那里。
到了院子里,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药味。待走近叶姨娘的屋子,那药味便愈发的浓烈。
此刻还未天晚,叶姨娘却已经睡到了床上。脸颊越发的消瘦,眉头微蹙,我见犹怜。睡的并不安稳踏实。
若云轻轻的走近,示意春竹不要出声惊动了叶姨娘。只是叶姨娘睡的并不沉,些微的动静便将她惊醒了。
若云满是担忧和关切的脸庞引入眼帘。
叶姨娘挤出笑容,从床上坐了起来:“四小姐,你怎的有空过来看我?”春竹忙拿了个抱枕过去放在叶姨娘身后,伺候叶姨娘坐的更舒适些。
若云坐到床边,温柔的问道:“喝了夏大夫开的药,感觉可好些了么?”
刚喝了一日,效果还没见到。不过,叶姨娘却不想若云为她担心,忙笑着说道:“夏大夫医术高明,开的药方很管用。我现在头痛之症已经好多了呢!”
话犹未完,头却又隐隐作痛。叶姨娘硬是忍住了,只是脸色刷的白了。
若云哪能看不出来,又急又心疼:“你别说话了,好好歇着。”
叶姨娘想逞能也没力气,只得闭上眼睛,软软的靠在床头休息。这头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痛的越来越厉害。
其实,就算不用大夫说,她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绝不是什么好征兆,
她还能再熬多久?一年?两年?
她还有亲眼看着女儿长大成人欢喜出嫁的那一天么?
想到这儿,叶姨娘简直连呼吸的力气也快没有了。若不是若云就坐在床边看着,只怕早已悄然落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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