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这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瞬间不高兴了:“贵妃是什么意思?什么你的人?朕的人?都是使用的奴才,分什么彼此。”
话说到这里,佟宝珠索性说开了:“臣妾只是说与你我再无半点关系,是你说你的人,我的人。若是这么分,整个承乾宫,就没有一个臣妾的人。现在就连容嬷嬷也不是了……”
康熙打断了她的话:“容嬷嬷是佟佳氏的人,是你的人吗?她什么时候跟你一心过?这座紫禁城里,只有朕是一心一意为你着想。”
又开始盛势凌人了。佟宝珠看了一会儿桌几的奶茶碗,抽出手指在里面戳了一下,抿在了康熙脸上。
“你……”康熙十分嫌弃地用手背擦脸,“说不过朕了,就动手。还讲不讲道理?”
佟宝珠拍了拍他的膝盖:“女人是只讲感情,不讲道理的物种。到点了,皇上回去吧。你在这里,净给臣妾添堵。”
康熙顺话说:“不行,朕要吃了地瓜再走。你若是不想在这里,坐着马车去江南嘛。一计不行,再施一计,反正有人帮忙。”
佟宝珠:“……”盯着他,看了片刻后,说道:“就知道你一直在生气。惩治了五阿哥和施大人,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朕怎么着他们了?”康熙皱着眉问。转而哈哈笑道:“你是说施老二尿裤子的事啊。那人做事谨慎,又有一颗七窍玲珑心,朕倘若不给他点惩罚,他就一直惶惶不安。”
“朕为了让他安心,只好让他挨饿一回。哪里知道,就连这样的事,他都迫不及待地利用上了,想让别人知道,朕同他废寝忘食地长谈过。那朕就成全他,把他记在史书里。”
“皇上是说,施大人是故意如此?”佟宝珠不可置信地问。
“有了这样的传闻,他去山西见那些皇商,就容易谈多了。不用解释,别人就知道他是朕看重的臣子。”康熙反问道,“否则呢?你以为朕会故意整治他到这种地步?朕若是想整治一个人,还用得着这种人尽皆知的手段?”
佟宝珠追问:“皇上是说,不打算追究施大人的罪责了?”
康熙摸着她下巴低下的白毛领,笑道:“那是自然。贵妃对施家有恩,他为了报恩替贵妃办一件小事,也在情理之中。朕怎么会责罚他。等这趟差事办好,朕还准备重重地赏他。”
赏他一个宫里最厉害的精奇嬷嬷做妾室,让他一家恶心的不行,还得谢恩。
想到将来施世纶有苦说不出的样子,康熙开心了。又说道:“施大人聪明又能干,是个难得的好官员。他即使有不是之处,朕也会容忍他。”
每逢谈到有关朝政的事,佟宝珠对康熙的印象就瞬间改观。不再是后宫中那个独断狭隘又自以为是大猪蹄子。
而是行事果断,又宽容大度好皇帝。
“臣妾给皇上剥地瓜皮,皇上吃了就去前面吧。省得又要熬夜批折子。熬夜伤身,您身体健康,才是臣妾和孩子们的福气。”
康熙受到了夸奖,开心地离开的承乾宫,走到夹道里,看到堆在路两边的积雪,想起了红脸蛋的九阿哥。
“老九又出宫了?”
就知道万岁爷早晚得问,梁九功忙不迭的说他打探来的消息:“回主子爷的话,九爷现在是大忙人呢,买卖红火的很,奴才听吴总管说九爷往内务府交八千多两银子了。”
“哦?”康熙停着了脚步,“他把什么卖了?”
“奴才听说,九爷起初是在顺贞门卖些鸡零狗碎的东西;后来,是把主子们吃剩的菜拿到一个馄饨摊子上卖;再后来,不摆摊了,饭点的时候,专门跑着把主子们吃剩的菜和点心,往各个酒楼里送。半晌里,就在酒楼里拍卖宫里的东西。”
“什么拍卖?”康熙问。
梁九功道:“能卖的东西不是越来越少了嘛,九爷就拿出一样东西,让众人出价,谁出的价格高给谁。听说一个象牙鼻烟壶就卖了五百两银子。他在宫里收的时候,才花了十两。”
康熙:“……”这才是真正的皇商,赚皇宫里的钱,“外面人知道他的身份吗?”
“别人是否知道底细,奴才不知。奴才就知道,九爷自称是内务府的小太监,是为内务府办的差事,得的钱,准备用在修路上。好从东北运木材,到那时候,京城里的木料就便宜了,纸也便宜了。纸便宜了,人人都能读书写字。”
康熙:“……”肯定是贵妃给出的主意。大清国就这么穷了吗?要卖饭卖菜修路。
康熙回到乾清宫,让人把纯亲王叫来,本想是问他,怎么平息这种谣言呢。结果又被纯亲王给说服了。
“……朝廷缺钱是事实啊!老百姓知道了,只会觉得朝廷不容易,在想尽办法为老百姓做实事。等大清银庄一开,就会争先恐后的往里面存钱。”
“至于九阿哥的身份,众人心知肚明,都知道那是九皇子,是宜妃的儿子。但没人去说破。小娃子那么卖力,怎么忍心给他添乱子嘛。皇兄去城里打听打听,谁不知道小九爷的名号。”
康熙:“……”那是朕的儿子。沉默了片刻后,问道,“从东北运木料,这种事也能有人信?金丝楠木是内地没有,才想着从东北运。普通的木料运过来,运费就要高出当地木料几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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