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平候府能这么快垮个干净,的确是依赖计划之外的幸运。
念及此,温浅瑜也慢慢儿静下了心:“既然还没想好下一步,那便休息几日吧。正好,经历了今日之事后,康王、晋王他们肯定更加警惕,短时间内,估计也摸不到他们的新把柄。”
“我本也是这么想的,可是…”裴翊宸指尖捻捻纸条,蹙眉,“观赵府尹所言,我觉得今日在御前主动认错的晋王就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他如果能在突发事件中做到这般镇静,并第一时间拿出最合适的办法应对,那他应当比我想象中的还难对付。
“或许,他已经通过这次事情,察觉到我的目的了。”
如此快地搬倒宣平候府有好处。
折损对方一员大将,报当年部分仇恨,自然是好的。
可如此,也让他们的目的提前暴露了。
很难说晋王会不会立马反击报复…那人大权在握,如果真的铁了心要给他们点儿颜色瞧瞧,那往后,他们定将会在很多方面受到掣肘。
“还是得给他们找点事儿做,让他们手忙脚乱,无法顾及咱们…”裴翊宸再蹙了蹙眉,陷入沉思。
见他思虑起计划,温浅瑜也就没再打扰他。
对着即将隐匿的月色晃晃酒盏,她便仰首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眼下,月色渐淡,天光未显。
是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分,亦是最容易让人感觉到迷茫无助的时候。
不过她相信,天光终会重显,他们也,终会迎来翻案平反、报仇雪恨的一天!
不知过了多久,方才一直紧锁眉头的人,才缓缓启唇:“阿瑜,我想…我们或许还得把功夫下到康王的后宅。
“咱们在朝堂上无权无势,除非再走一回大运,否则很难伤害到他们。如此,也只能再挑拨离间,让他们直接从内部瓦解了…”
“你有想法了?”温浅瑜极缓地眨了眨眼,懵懂看向裴翊宸。
“有一些了,不过你…”裴翊宸迟疑。
她看上去好像是有些醉了?
也不知,此刻与她谈论这些费脑子的复杂事,能不能有用?
可不待裴翊宸把话咽下,温浅瑜便像是觉察了他的心思一般,直接缆住他的肩,凑近:“我没醉,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大可直说。
“无论是潜伏还是杀人,我皆可做好,你无需忧心!”
裴翊宸:“…”
还说自己没醉?自打入了京都,她就不再随便把“杀人”二字挂在嘴边。
可如今,她那些已经收敛藏好的江湖习气又冒了出来…
“无需潜伏,也无需杀人。”裴翊宸轻叹,“我只是在想,经过今日迟到,和找府尹告状两件事,康王大概也知道,他在父皇那处的印象变差了。
“他心中定然是有怨的,且这怨气,也定然会有一个发泄口。
“所以我想,如果这个时候他的后宅再有点什么事,康王和施家,施家和蓝家之间…友好的关系恐怕就保不住了。”
“嗯,所以呢?”温浅瑜缓缓颌首,努力消化。
“所以我就想到了即将到来的避暑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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