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梓锦就笑了,对着卫明珠解释道:“三姐姐脾气最是急躁,如今又怀了身子,担忧三姐夫,这话说得就有些不那么好听了。”
卫明珠忙点点头,她现在也是担心丈夫,同样的心情自然是可以理解的,叹道:“到底是三妹妹开朗,才能说出这样的话,要是我打死也说不出的。”
姚冰信上是这么说的:五妹妹,为什么要考九天?我这心啊,每天都跟十五个水桶一样七上八下的,真想揪着主考官的脖子问问,考三天不行吗?为什么要九天?让一个孕妇日夜担忧九天,他就不怕祖坟上不长草?
梓锦笑喷了,卫明珠也是伏在桌子上笑了很久,两人对视一眼,卫明珠突然觉得这个脾气急躁的小姑子也不那么讨厌了,卫明珠跟姚冰过年的时候见过一次的,只是姚冰嘴快又不带把门的,说话难免让人不痛快,因此卫明珠其实是不大喜欢姚冰的,但是有了这封信,卫明珠觉得这个小姑子蛮可爱的。
姚玉棠的信就诗意多了,开头一句就是,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梓锦看到这里浑身一颤,这相思弄的好憔悴。其实姚玉棠本就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通诗词晓音律,因为在姚家的时候莫姨娘的连累,姚玉棠就收敛了很多,大约是成亲后跟丈夫很有共同语言,这多愁善感的心思就复发了,这一行行,一句句的相思,担忧,看的梓锦肉皮发麻,好一个怨妇。
偏偏这时卫明珠在一旁说道:“四妹妹好有才华,这一封信下来,语句缱绻,相思缠绵,我纵然是心里有,也不敢写出来的。”这话里那是一个羡慕。
梓锦眼神一动,就低声说道:“其实四姐姐在家的时候就爱读诗词,学音律,出嫁后跟四姐夫琴瑟和鸣,夫妻经常秉烛夜话,抚琴吟诗,所以四姐姐这才能信手拈来,言语缠绵。大嫂,我说你跟大哥之间就没有谈过这个?”
卫明珠的嘴角十分艰难的扬起一个弧度,很用力的不让自己暴躁,压抑着说道:“你说你让我对着一根木头,我能抒发情意吗?我念一句煮酒笺花,你哥哥能对得上焚琴煮鹤这样煞风景的话,任凭我在有多少的情思也被无情的镇压了。”
梓锦突然觉得卫明珠好可怜,突然之间有点八卦,挥挥手让丫头们退下,低声问道:“大嫂,你就没有想过跟大哥哥好好的沟通?”
“沟通?你能让我们这样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扯在一起的人,怎么沟通?我说家庭庶务,你大哥没心去听,他说八股文章,我觉得十分讨厌。我想诗情画意吟诗作画,偏偏你大哥诗词出众,画笔如神,我这倍受打击的还能提起兴趣来吗?”卫明珠十分的有怨念,哀怨的大眼神瞅着梓锦,默默的说道:“为什么几个小姑都能跟自己的丈夫相处融洽,我怎么就觉得跟你大哥是不同世界的人,他说一句我听不懂,我说一句他不明白,真真是牛头对不上马嘴,可怜我满腹诗词一才女,却对着一根冷木头无计可施,再这样下去,我觉得我都能少活二十年。”
梓锦瞬间被石化了,她就没见过这样别扭的夫妻,姚长杰一向是少言少语,有些事情咱们十句话说完,他很有可能两字就给你完结了,因此没有相当年数的了解,想要读懂他的鸟语,还真是要有点本事,刹那之间,姚梓锦格外的同情卫明珠,这哪是嫁了一个丈夫,分明就是嫁了一个问号!
“大嫂,我跟你说啊,我大哥这个人就是一个话很少的人。”梓锦酌量的想要为姚长杰弥补分数。
卫明珠十分同意的点点头,“何止话少,我跟他一天之内的对话都不会少过十句,每一句你大哥三五个字就打发我了。”
梓锦满脸黑线,她大哥对她那是训起来犹如黄河长江滔滔不绝,怎么到了卫明珠这里就成了惜字如金了?梓锦瞧着卫明珠细细的打探,“那你说说看你们都说些什么?”
卫明珠想了想,就道:“我问他晚上要吃什么,我去准备,你大哥就说,随意。我问他喝什么茶,他就说,都可。我问他今日穿什么衣服,他就说随你。我问她我今儿个戴这只钗好不好看?他淡淡的看我一眼,只是点点头,一个字都不给我。我是没办法了,这日子还怎么过?”
梓锦垂着头,乌鸦呱呱的成群结队的轰隆而过,这日子的确是没法过了。
“大嫂啊,其实你换个角度去想,换个角度去做,也许会有意料之外的效果。”梓锦决定倒戈卫明珠,这丫头太可怜了,遇上这么一倒霉的孩子当丈夫,她决定大义凛然的背叛她大哥倒戈到大嫂的阵营里。
卫明珠有气无力的说道:“怎么换?我是没办法,你能对一个惜字如金的人有什么办法让他多说话?他不跟我说清楚我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们能有共同语言吗?能不是鸡同鸭讲吗?”
梓锦颇有点感慨,突然觉得叶溟轩幸好不是这样的男人,不然的话自己也会抓狂吧?梓锦就压低声音说道:“你想啊,正因为这样,你得越挫越勇,更得让我大哥多说话,至少每一个句子不能再是两个字三个字五个字,你得让他跟咱们一样说一个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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