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翔在医院只住了一天,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下周要科目三考试,国庆进的货还有很多没卖出去,厂里旺季,也不肯多批一天。人生无何奈何,只因心有牵挂,为那几斗米,为那点工资。
10月下旬,金桥镇的万苗中稻已成熟,稻穗饱满,颜色金黄,诉说着秋的丰收。
他爸约5:00摸索起床,点燃的旱烟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嗦,开门,拾起镰刀别在裤腰上,用一根木杆对角支在谷桶里,肩扛着往2里之外的自家田走。
他母亲没跟上,因为要做饭,鸡鸭还要喂养。做好早饭,他母亲会给他爸送过去,一起劳作。
一路上碰到好几个像自己的人。把谷桶立好,取下镰刀,麻利的割到了一丘田的禾。
平放谷桶,拖入田里,抓起一手禾,高高扬起,用力拍击到谷桶木板上,粒粒饱满的谷子,掉落在谷桶里,欢快跳跃。
他爸一天不知道要打多少手这样的禾,像一个机械,做起落运动,周而复始不断刷新。
机械也有罢工时候,何况,他爸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会耗力气感觉累,会因单调出现心理疲劳,但是,他爸想起孩子、家,想起学费,想起还要盖新房子,那些累和疲劳就会烟消云散。
山村的地势不平整,田分散在各地,他爸打完一个地方的谷子,又得扛起谷桶到另一个地方,谷子收集到谷筐里,挑回到家里,放在谷场的竹席上晒。
有天中午,唐力爸和他爸挨在一块打谷,聊了起来。
“梦想在外找了对象么?”
“没有,家里给他介绍的,他不要,气死我了!”
“梦想比我仔大吧?”
“大几岁,跟智慧是一年的,智慧刚刚当爸,他呢,八字没一撇。”
“我仔年底结婚,梦想怎么不急,怕是书读多了,想的都不一样。”
“尽想些乱七八糟的,今年年底一定叫回来看对象。”
“大龄青年!再不找,就步牛一后腿。”
“听说牛一今年在外面找了个离婚的,牛一爸把婚房都准备好了!”
他爸羡慕道。
“智慧婆娘生的是男的还是女的?”
“看智慧爸满脸不高兴样,十有八九是女孩。”
“我们这一代都喜欢抱孙子,孙女嫁出去就是人家的。”
“唐总的砖厂下个月初开工了,书记找了我几次,要我进去做泥工,我在考虑,书记找了你没有?”
“已找了好几次,书记,唐总,跟我一个祖先下来的,不能驳面子,打完稻谷就进去上班。”
“那我也去,回头跟书记说声。”
“对了,唐总为咱们村发展出钱出力,找个人招不满,不是寒了人家的热心。”
“书记说,二茶场马上要开发了,做龙牙百合。机械化操作,只要几个帮工。”
“唐风真有钱,你们祖坟冒烟,怎么只保佑了唐总!”
“前世积的德!”
“上半年在我们村修马路的肖老二,遭报应了,坐5年牢!”
“梦想爸,你还有多少谷子没收割?”
“没日没夜干了十来天,还剩屋门前的一苗田。你呢?”
“今天收完了。”
两个中年男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忙着手里的活,时断时续的接着话题,各自的婆娘,弯腰用镰刀收割禾,默默的听着。
唐力今年年底能结婚吗?从来没有跟父亲说过,唐力爸是臆想。这10月份,唐力和汪莉的感情依旧没有实质性进展。
爱情,得到了对方的心,不一定能得到对方的人;但是,得到了对方的人,一定能得到对方的心。这种得到不含有任何物质、金钱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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