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6:40。
“咔嚓”一声,门锁被钥匙从外面打开了。
进来的是一个面露疲惫的年轻人,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手中的旅行箱看上去还七成新,不过箱底的滑轮已有些破损,看得出来,他似乎外出有些时日了。
他叫张彬。
门一开,一股腐朽的气息迎面而来,令张彬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他用手轻轻掩住了口鼻将旅行箱随手往地上一扔,顾不得沙发上那层薄薄的灰尘,就像一具尸体,重重地瘫坐了下去。鼻息也渐渐地微弱,似乎真的成了一具尸体。
良久,一阵沉重的叹息从鼻间发出,这具“尸体”终于复活了。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看着自己这间既熟悉又陌生的小屋。天花板的墙角有几张密密的蛛网,网的主人已经不在网上,也许正躲在某处安眠吧,或许在静静地等待自己的猎物到来。不过这一切都跟张彬无关了,明天上午,他就要来一个彻底的大扫除,他只希望今天这些蜘蛛能明白自己的心意,早点搬出自己的家,否则就不能见到后天的太阳了。
还有,明天还得把这些灰尘扫去,离家3个月,灰尘虽不至于像小说中那么几厘米厚,不过总还是有的。张彬看着自己手指尖上那层薄薄的灰尘,无言的苦笑着。自己的蜗居好歹也花费了自己不少的积蓄,不打扫一下,也算是对不起自己几年的辛苦了。
明天的事还有很多啊,打扫房间,与朋友联系,各种各样的费用??????想着想着,他觉得仿佛这些事突然全干完了似的,将自己本就不多的精力榨的一干二净,一股无言的困倦迎面袭来,眼皮上仿佛挂着千斤重的物体,沉重得再也睁不开。于是他用最后一丝力气挣扎了一下,终于不再动弹,静静的,睡着了。
……
“铃铃铃”一阵清脆的铃声惊醒了这个睡到在沙发上的年轻人,张彬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自言自语的说:“已经天亮了吗?我睡了多久了?”他望了一眼窗外,一道淡淡的阳光正努力的试图冲破云的束缚刺入自己的眼睛。
张彬下意识的扫了一眼身旁那个灰色的电子闹钟,虽然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上面的数字却依然清晰可见:1:28。难道现在才凌晨1点过?这突如其来的数字将还没完全清醒的张彬弄得一头雾水。自己以前那个小闹钟已经摔坏了,这个是自己前不久才买的,应该不会坏的,可是窗外那道阳光又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的眼睛在和自己开玩笑?张彬自嘲地笑了笑,也许是电池的电快耗光了,看来今天还得去买对电池。窗帘忽然微微动了动,一阵风吹过,早上的风本就是最凉的,何况张彬和衣在沙发上躺了一晚上,这风令他的身体不由得一僵,“阿嚏”张彬冷的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嘶嘶,冻死我了,昨天晚上真不该睡沙发。唉,搞不好还可能感冒了。”张彬一边起身往卫生间走去一边说,“这破风,我还得去上个厕所。”
走到厕所门口,推开门,一股无尽的黑暗让早已习惯光亮的眼睛不由得一闭,而且迎面而来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怪的味道,张彬用鼻子嗅了嗅,有点像铁锈味,可又不像。他下意识的将手摸向了电灯开关。
“啪!”灯亮了。
“啊!”灯光下的情景令张彬大惊失色,他顿时瞪大了双眼。
张彬沉默了。他把门重重的关上,那股奇怪的尿意也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颤抖的双腿再也承受不起身体的重量,张彬背靠着墙壁慢慢的跌坐在地上。似乎遭受了极大的惊吓,他干裂的双唇还在不停的抖动着。四周静得有些吓人,他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急速的跳动着。张彬极力想让自己冷静下来,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颤抖着用手伸向自己的上衣口袋,哆嗦着拿出一根烟,再拿出那个他旅途中看上的金属质地的银色打火机,打火机上那个淡蓝色的镀金骷髅头在向他裂开阴冷的大嘴,森森的笑着。
“啊!”张彬吓得连忙丢掉了手中这个诡异的打火机。
一声清脆的撞击声,打火机摔在了地上。那个淡蓝色的镀金骷髅头依旧在朝张彬笑着。不过那仿佛就是它本来的表情,并不是在动。
张彬一动不动地盯着这个打火机,好像在确定它是不是真的是刻上去的,而不是一个真的骷髅头。好一会儿,张彬才擦了擦头上的汗珠,俯身捡起了它。张彬试了几次,终于令他欣慰一点的是,渴望的火苗出现在了张彬黑色的眼瞳中。
张斌点着了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不过并没有吐出烟圈,这浓郁而刺鼻的烟雾进入了他的肺里,使他剧烈的咳嗽起来。张彬又喝了一口水,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手指间微微的跳动证明了他的心脏还在他的身体里。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着淡蓝色的屏幕,似乎在犹豫到底打给谁。片刻,他的手指又飞快地动了起来,熟悉的按下了几个数字键,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心里不住默默的念着,但耳畔陌生的铃声却令他怀疑自己是否按错了号码。张彬又把手机拿了下来,还好,并没有按错。
已经是第三次了,张彬有些着急了:“这该死的家伙,居然不接我的电话。”张彬还是在一次耐着性子打了过去,终于,电话通了:“喂,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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