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再称呼老大人,韶这条命是驸马所救,大恩不言谢。以后不管人前人后,直呼本名即可。只是不知驸马为何对我这将死之人百般照拂,莫不是王相之意?”
一听到统兵作战王韶脸上的血色立刻减弱了几分,他已经对这件事儿彻底灰心了,朝廷里很大一部分人觉得河湟之地是鸡肋,收不上多少赋税却需要耗费很多钱粮维持。
即便皇帝想继续拓边,也不能一意孤行。旧党甚至还提出要把当初耗费了诸多钱粮、千万条生命抢回来的土地再还给蕃人,谁爱要谁要,反正朝廷不愿意再往里白扔钱了。
王安石也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改革先锋了,现在是一心扑在新政上,能尽量少刺激旧党就少刺激。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有再大把握,也不可能逆潮流而动。
“非也、非也……我是无意中听别人提起老大人拓边之事,觉得如此人物不该一蹶不振,才借王相之名登门拜访,治病之事也是误打误撞。既然老大人看得起我这个废物驸马,那我就多说几句。老大人的病根不在毒疮上,而在心里。古人云匹夫不可夺志也,老大人心存郁结不得解早晚还会生病。我倒是有办法可以让老大人重返边关,但需给予时日谋划。另我乃驸马都尉,有些事情本不该参与,所以有些话不能明说,信与不信只凭老大人一念之差。”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多,但洪涛觉得这个老头不像个政客,虽然他是文人出身,可性格上更像个武人,敢说敢做、不太计较个人得失。如果能和此人进一步交往对自己帮助甚大,冒点险也值得。
“不曾想我朝还有如此一位有担当的驸马,比整日把大义挂在嘴边之人强百倍。我也不去打听都尉图谋几何,只需讲明所需,韶自会斟酌处置。”
驸马的话王韶听懂了,他的反应确实不同于常人,既不追问也不回避,等于是什么都答应了,但结果又可能什么都不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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