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究极体!
时隔多年,再面对这样的伟力,苏乞年已不需要托庇于老神王,乃至师父的气息之下。
粉碎的海底真空中,他像是一座不朽的礁石,任凭那无形的伟岸气机冲刷,也岿然不动,毫无疑问,这是一股足以压塌任何至上领域的恐怖伟力,却也阻止不了他持续磨灭手中被囚禁的一众成熟体,就这须臾间,又有数头成熟体彻底永寂,在他掌心,还苦苦支撑的成熟体,仅余不足半甲子。
“人族!”
如墨的深海,那庞大而恐怖的黑影发出震动一切混沌与时空的冰冷喝音,粉碎的海底真空中,又有无数黢黑的触手自腐朽与破灭的气机中诞生,仿佛亿万口破灭之剑,汇聚成一片惊悚的毁灭剑海,霎那间将苏乞年淹没。
叮!叮!叮!叮!
连绵的金铁交鸣声,最终化成了一道恢宏的金属颤音,哪怕是无垠时空海也不能隔绝,苏乞年静立不动,任凭这片毁灭剑海临身,他肌体有微光流溢,连同一身白袍都像是沾染了不灭的光辉,没有一道破灭剑光能够完好如初,微光照耀的时空海中,仿佛下起了一片残破的黑色剑雨。
远去的时空战船上,洪荒战师的老人最后一次回首,看那片剧烈翻滚的黑色深海,感受那令他肌体战栗的气息与锋芒,哪怕已经相隔很远,依然令他毛骨悚然,还有那一袭白袍的伟岸背影,在翻滚的黑色暗涌与粉碎的真空中逐渐变得朦胧不清。
“前辈。”承光仙帝握着红尘仙枪的指尖发白,属于准究极体的威仪,对于未曾涉足究极进化之路的一切生灵,都是一种由上而下的倾轧。
洪荒战师的老人只轻轻摇头,他们既然选择信任这位年轻的封皇之主,一如三万多年前信任那位一样,自始至终,都不会改变。
粉碎的真空海域在愈合。
随着苏乞年周身微光流溢,无形的天帝场域扩张,深沉腐朽的海底,竟似响起了巨浪击天,惊涛拍岸的声响,那是两股无形的气机在这片黑海中碰撞,但依然无法阻止苏乞年镇压所立的一角海底世界,他像是万法不侵,在构筑永恒的身神一界。
还不够!
这一刻,随着数以十计的成熟体被磨灭,对于永恒不灭的根茎而言,无疑是一场前所未有的盛宴,苏乞年五指舒展,无量原始道光中,有晶莹的细沙垂落,那是属于光阴的原始道意,交织绽放在盛烈的神圣道光里,也令这片五指天牢中的时间极速流转,横推向前。
刹那间,仅余不足半甲子的成熟体极速黯淡,彻底虚化,而后啵的一声轻响,如泡沫般尽数碎裂,步入永寂。
比暗夜还幽邃的深海区,那庞大而恐怖的黑影一滞,这片禁区海域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中,苏乞年可以感到,那股极其可怕的气机,正以一种极尽坍塌的姿态不断挤压,更像是在唤醒体内沉寂已久的伟力。
的确,三万多年过去了,已经很久没有出手过的朽灭,准究极层次的伟力,一直蛰伏在腐朽与破灭的领域内,现在他要将之唤醒,来让这年轻的封镇传人,付出比死亡更可怕的代价。
那可是足足甲子之数的成熟体,就算这片禁区海域,那时空枝蔓上已经落下了破灭母巢,但毕竟有两大分枝,并未彻底孕育成为破灭的母床,这无尽岁月的积淀,任何一位成熟体的进化,都伴随着成片的世界腐朽与崩塌,至今他们这一大分支,也不足两百位,这一下就被清空了三成还多。
“你,该死!”
短暂的沉寂之后,有比混沌惊雷还要沉闷的冷斥声响起。
轰隆隆!
哪怕已经近乎脱离了这片禁区海域,人世间五条时空战船依然剧烈震动,仿佛冥冥之中有一股难言的伟力,在尝试禁锢并将他们重新拉回深海中。
“不好!是究极进化路上的伟力,它在尝试将我等挪移回时光的原点。”
洪荒战师的老人眸光剧震,立即勾动五条时空战船,所有的阵纹与道纹齐齐复苏,五重神圣道域合一,在时空海中撑起一方斑斓的道土,且诸至上亦发力,但依然摆脱不了那股强大的引力,船体开始倒退。
咚!
突兀的,像是有天鼓擂动,这片时空海都猛烈震荡,继而,在洪荒战师的老人等一众人族至上震撼的目光下,那一角幽暗的禁区海域,绵延不知道多少万里,像是投落了亿万颗混沌惊雷,轰然炸开,唯有一袭白袍的身影横亘在那里,成为唯一不朽的存在。
轰!
五条时空战船重新落下,那股禁锢牵引他们的伟力被截断,五重神圣道域合一,下一刻,他们彻底冲出了这片禁区海域。
此刻,在幽暗的禁区深海,灼烫的天帝场域中,苏乞年长身而立,宛如这世间唯一的神祗,但炽热无比的生命气息,却仿佛潮汐一般不断扩散,将这至暗之地照得煌煌烈烈,像是有一轮天阳自海底升起,要焚尽一切腐朽与破败的躯壳。
而那道自深海而来,庞大的恐怖黑影,也终于显露出真正的轮廓。
这是一头浑身长满了灰色翎羽的狮子,那眉心处更是生有九道竖眼,相比于那些成熟体的破灭生灵,这位看上去并不那么瘆人,但那隆重的威严气机,却渗透了无尽混沌与时空,也弥漫在这片广袤的禁区深海,随着那双如剑的狮眼落下,诸道哀鸣,甚至连命运长河上,都有黑雾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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