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瞻,我说过,天意对得起所有的人,只是对不起你。”包大叔语气痛楚地说:“但相信我,他也不想那么做。之前他尝试了很多办法来解决这件事,有的方法痛苦非常,可是还是无法消除这些恶气,甚至现在他还在尝试,就是为了给你一线生机。现在的他,好像身体里藏着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假如他因而成魔,会伤害到所有无辜的人。他一辈子都想帮助别人,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去伤人呢!”
“别说了,包大叔。”阮瞻握着小夏的手紧了紧,“我明白了,而且我并不怪他,虽然我不能认同他的这种方式。也许我太自私渺小,我只想让我爱的人幸福而已。但不管我因为什么而出生,我毕竟是他的骨肉,所以――我是爱他的,那么我可以为他做一切事情。只是――”他转过头来,“小夏,对不起。”
“干嘛跟我说对不起。我支持你呀,而且会保着你的小命。你是我的,我现在把你借给阮伯父用一下下。”她说得轻描淡写,可阮瞻知道她心里也很紧张和慌乱,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而已。
他多么幸运,竟然遇到了这样的女子!
“还是研究一下怎么办吧,等帮了伯父回来再卿卿我我。”一直没有说话的万里道:“要在最不利的局势下争取最好的结果,你不是一向如此吗?再说,我们要乐观点,结果还是未知呢。”
“说的也是。”包大同连忙接口道:“但是老爹,您觉得伯父生还的机会――有多大?”
“你傻了吗,大同。”包大叔斟酌着字句,“从常理上说,你阮伯父已经故去了。现在我们要救的不过是他的魂魄,只是要想办法怎么能彻底让他得到解脱,还要保住阿瞻的命。他走上这条路,早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但我相信他宁愿付出一切代价也不想成为作恶之人,而阿瞻是他唯一的骨血,也是他唯一亏欠和最想保护的人。”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来一切都已经定局。他们所要创造的奇迹,不过是把损失降低到最小而已。
“我父亲,在我高中的时候就已经无法控制所吸收的恶气了吧?”阮瞻闷声闷气地问。
包大叔点点头,“那时他吸收的恶气已经无法化解,就要发作了,他怕伤害到别人,特别是你,所以只好假死。那个棺材是特制的,可以让他在断绝一切呼吸和饮食的情况下保证情况慢慢平稳,不恶化下去,他在用这种方法熬到你逢三之难的那一天。”
“那么您为什么以肉身刻符?那晶刀又有什么用呢?”
“阿瞻,当时你看到他给你的幻觉是红的吧?那是因为他已经无力控制自身,而呈现出的魔相。我为了帮他暂时镇住恶气,要施以血符咒。可他身上的恶力太厉害了,我只得以自身为符。”包大叔慢慢地说:“司马南无意中害了天意,可留下的奇珍异宝也不少,你从天意手里继承的那三件宝贝也是司马南搜罗来的,包括那柄晶刀在内。因为怕刀上散发的灵气引起小时候的你注意,天意让我保管晶刀,后来他假死时,便通知我把晶刀陪葬,这样便于你以后找到它。这些日子来,你没发现这柄刀有什么作用吗?”
阮瞻还没有说话,小夏就举起了阮瞻的手掌,指着上面一道伤口说:“这就是那柄晶刀割的,虽然早就不流血了,可就是不能愈合。”
“这就是这柄晶刀的作用。”包大叔说,“水晶本就属阴,至纯的水晶放在水里会看不见踪影。这柄晶刀的材质更不用说,如果没有参照物,放在半空中都没有形体,而且这晶刀还无上的法术炼制过,具有不同凡响之力。被这柄晶刀伤到,肉身上的伤口会永不愈合,如果打在魂体上,会以至阴克天阴,并且使碎了的魂魄再也无法聚合。它是魂魄的天生敌人,就好像血木剑是以邪制邪一样,只是比血木剑更凌厉、更强硬。”
“您是说,要用这柄晶刀来打散伯父的魂体,让他无法聚形做第二次攻击,同时也使恶气消散?”包大同冒失地说了一句,他本来是问个问题,而且大家也都明白,可是谁也不愿意听到回答。
这太残忍了!生下儿子是为了对付自己,找到宝物是为了能杀死自己!这么多年来,这老人是怎样面对自己的心?独自承担什么样的苦?
“必须用这柄刀,可是也可以想个好的办法。”包大叔宽慰了一下这些震惊了的孩子们一句。
“您有好办法了吗?”万里永远是最理智的一个,因而提出了关键的问题。
哪想到包大叔却摇了摇头,“我们想遍了办法,没有一个是行得通的,所以才说需要奇迹。我之所以违背诺言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想要大家一起想办法。现在距离那天还有半个月,希望不会太迟!”
“老爹,阮伯父比你的实力如何?”包大同问。
“他是道术奇材,年青时又非常努力,所以他的法力比我高出一大截。”包大叔再度叹气,“何况,那些恶气也会助长他的功力,他成魔的时刻一定强大无匹,不然他也不会选择在那天他最弱,而阿瞻最强的时候动手解决这件事,那是百年不遇的机会。”他说着又转过头来看阮瞻,“阿瞻,你要记住,成魔是他最不愿意的。我知道这对你很难,但假如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候,你不要――不要下不了手,那只会害了他!害了你!假如他有清醒的一瞬,知道自己的结局,那才是对他最大的残忍!你,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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