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报复,她们多年来一直隐藏在暗处偷窥,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阮天意要把儿子送走,但当他把儿子接回来时,她们还是可以看出这死道士对儿子爱得不得了。当年她们也曾想找到这个孩子杀掉以报仇,可惜阮天意把自己的儿子藏到了别人找不到的地方,好不容易盼到五岁的阮瞻回来,她们又不敢太过靠近。
别人也许不知道,可她们太明白了,这死道士对儿子在意的很,时刻提防着周围的异动,就连镇上古屋中的母子三个意外的找麻烦,阮天意也能迅速赶回来。
在这种情况下,她们怎么敢下手?后来他们父子再度分离,她们盯着老的已经很费力,哪有心思再找小的?可是无意中,或者是天意使然,她们通过岳小夏见到了阮瞻,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当年的孩子。
可是,他变得太厉害了,远远超出她们的抗衡能力!而她们太鲁莽了,当时不该为了急于脱身就透露阮天意的消息,应该佯做不知,等一切布置好,再通知阮瞻来。那时,坐在一边看戏的就是她们了,或许她们还可以不付出魂魄的代价就能报仇,不必像现在一样成为阮瞻手中的鱼肉。
说还是不说?她们有选择的余地吗?
恶煞对望了一眼,见阮瞻还是一副笃定的态度,对她们理也不理,互相使了个眼色。她们多年来一直在一起,彼此间有着无法形容的默契,只这一眼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同时身形暴起,化为两股黑烟,在半空中闪展腾挪。
碎石场的空地上方,仿佛存在着几股不同方向的狂风一样,卷着那两道黑烟四处乱窜,眼看着那带着妖异红丝的黑烟就要冲上天空了,却又被活活压了下来,就好像在上面遇到了不可逆的气流!
前后左右都是一样,甚至那黑烟击向地面,发出打雷一样的“轰隆”声,还是照例折返了回来!
阮瞻冷冷的看着,完全无动于衷。为了以防万一,父亲留下的法宝他都带在了身上,可是这两个恶煞的实力比之先前遇到的邪灵相差很多,只能比得上他首次介入灵异事件中的秀才,而以他目前急速提升的功力而言,对付她们是不必用上法宝的,何况还有龙大师留下的这个杀气十足但又坚固异常的阵法。
这阵法不是结界,假如他不撤掉阵眼上的符咒,这两个恶煞就算拼到油尽灯枯也不能破阵而出,用不到他出手。可是,他心里也有些犹豫,假如这两个恶煞就是不肯说出父亲的秘密,他真的任她们灰飞烟灭吗?
她们的结局如何,他此刻冷酷得没有一丝情感的心丝毫不为之所动,这两个恶煞坏事做尽,这从她们身上盘绕的黑气就能看得出来,完全死有余辜,他担心的是那个秘密会随着这两个恶煞的消失而消失。
现在比的就是谁能够镇得住对方,提前揭盅的一定会输了这场非法术,而是心智的较量!
“没有用的,省省力气吧!”看着折腾了一阵,渐渐缓下来的两股黑烟,见她们重新幻化的女人身影有些透明了,阮瞻轻轻地说,听来就像朋友间的规劝,哪像是敌对双方,“这样,一会见了阳光会更难受的。”
“姓阮的!你们父子都不得好死!”天足气喘吁吁,恨恨地骂。
她们已经尽了全力了,到这时候终于死心。无论如何,硬拼,她们是逃不出去的!
“我们父子招惹你什么了?”阮瞻借机问。
三寸金莲眼神一闪,知道这些问题并不是秘密,所以也不拦着天足,任她说。
“你们父子是假道学,没一个好东西!”
“哦,倒要请教?”阮瞻一点也不生气,“可是如果你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我保证你会死得更难受,想尝尝被炼成魂精的滋味也可以,让你知道我是假道学还是真恶人!”
“我还诬赖你那死鬼爹吗?”天足冷哼一声,“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隐瞒的。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有必要知道你们是谁吗?”
天足又哼了一声,因为法力损耗过大,调息了一下才讲出她们的来历。
原来在民国时期,她本是一个走江湖的小戏班的旦角,有一次到阮瞻家乡的小镇唱戏时,和当地青楼的一个头牌名妓相识,因为这个名妓酷爱戏曲,两个人成为了好友,那个名妓就是三寸金莲。
因为有了这个神通广大的青楼朋友帮忙,也因为比较受欢迎,戏班在当地呆了一阵子,结果有一天被邻镇的一位富商看中,双双被收了做妾。
以后的日子倒也轻松惬意,反正青楼名妓也好,走江湖的戏子也好,能嫁给大户人家做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不用在风尘飘荡,对她们来说也是一种归宿。可这种日子不长,当全国解放的时候,富商带着正妻和儿女们跑了,把这两个无所出的小妾留在了镇上,陪伴这两个女人惊惶不安的内心的,只有一座很大的宅子和相当一大笔钱。
日子勉强的过,好在,两个爱好戏曲的人相依相伴,也可以慢慢熬下去,一年、五年、十几年――想那么平安地度过残生。可是,两个被世人鄙视的女人,身边藏着巨大的财富,就会引起无数心怀叵测的坏人觊觎。终于在文化大革命才一开始的时候,她们避不过了,镇上太多道貌岸然的人惦记上了那笔财富,他们用了诸多的借口,逼迫她们把钱交出来,侮辱、殴打、戏弄、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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