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风真是比飞刀还快,带着巨大的冲力,把互相缠斗的人从中间分开,包大同因为是自我闪避的,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其它三方可就惨了。张红玉的尸气被生生逼回了体内,虽不至于毒到自己,但却如猛冲的水被人硬堵回管道中,后冲力之大令她站立不稳,本就失了一条腿的她当场摔倒,偏又因为这强横的阵法不能没入土中,像一摊黑泥一样散落在地上。
张小华和阮瞻的阴阳二火同时熄灭,因为他们拼斗时用了全力,无法收手,所以都受了这风力的震荡,张小华的影子淡了淡,而阮瞻则踉呛了几步,喷出了一口血!不过,虽然阮瞻受的伤重些,但张小华所受的内心打击却更大。
他使出冥火就是为了火借风势,虽然阮瞻的阳火也会因风而旺,但当这些灵力所形成的火焰被风放大数倍时,灵力上的差距也会被放大。在普通情况下,阮瞻和他的微小差异不足以决定胜败,但当这种差距加大,他的优势也就来了。
没想到,这风幕阵中的风是如此厉害,看似普通,但却使他的冥火如狂风中的烛光,一下就吹灭了,还谈什么借势呢!这是什么阵法,竟然如此厉害,为什么那死老道的意念中没有?
张小华惊疑不定,而包大同则迅速收回那张奇异的符纸,一蹲身贴在阮瞻的伤腿之上,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施法,用力一捏一扯,连符咒带已经浸入阮瞻体内的黑气全拔了出来。
这尸毒太厉害了,和小夏上回中的毒天差地远,所以他顾不得阮瞻是否受得了,用力拔出,让阮瞻疼得几乎当场昏厥,闷哼了一声,咬破了嘴唇才忍住没叫出声来。
当最后一条黑线落在地上,阮瞻心叫好险!他已经用风刃削掉大腿上的一片皮肤,并且用灵力往外逼毒了,还是让一丝尸气钻入了体内。张小华的法力强横之极,这尸气一旦进入他的体内,那就不是失去一条腿那么简单了,他不死,那尸气就不会从他体内出来!
身上的伤痛激起了阮瞻强烈的好胜之心,强忍疼痛,稳稳地站在当地,脸上又现出那副冷酷如刀的模样,伸手一指张小华兄妹,“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有什么绝招一起使出来吧!”
包大同帮阮瞻拔出尸毒,重新站起身来,从背上抽出血木剑,也指向张小华兄妹,但却没有说话,脸上也严肃起来。
在金光大阵里的时候,他一直以血木剑对付张小华的分身打出的冥火,虽然成功的耗到了这对妖童再也无力分身,但他却舍不得再用血木剑了。这种宝物是有灵性的,他怕伤到它,所以刚才用了自己的‘定灵符’与张红玉的尸毒相抗。现在看阮瞻摆出了决战的姿态,不敢托大,再度祭出了这宝贝。
张小华自持法力高深,哪受得了阮瞻这么骄傲的挑衅。就见一身雪白的阮瞻站在黑暗之中,整条左腿被血浸透,嘴角还有未干的血迹,好像一条红莲绽放在他唇边,伴着他轻蔑不屑的神态,让张小华愤恨难当,那条红莲提醒着他曾经有过的三百年的幽闭岁月,那个男人却让他突然有了占据他的肉身的冲动!
他可真傻啊,为什么渴望着一点点长大的感觉。他已经有三百多岁了,应该藏在阮瞻这样的皮囊里游走于这个世界,可是他既然永远不可能拥有,就毁了他吧!
这念头一闪过,张小华的身影暴涨,顷刻就变成一团巨大的黑气,中间包裹着一个小孩子形状的内核,这黑气如同气球一样越涨越大,在达到一定程度后突然‘啪’的一声炸开,那些黑气刹那变为无数黑色利箭,像阮瞻和包大同的方向疾射而来!
这些黑箭的力道如此之大,凭借那脆弱的结界根本是挡不住的,包大同横剑在手,血木剑上立即红光乍现,随着他的挥舞形成了一团红气,红黑相交,黑气立即化为脓水,滴落在他周身一尺开外。
张红玉冷哼一声,合身扑来。她不敢靠近血木剑,但只对着剑气薄弱的地方冲击,只要包大同去挡黑箭,她就在他身后袭上一团冥火。她冥火的威力比张小华差得远,但她也无意能打败包大同,只是死缠他,不让他去增援手无寸铁的阮瞻。
那边,阮瞻并不慌乱,随手虚空画符,左手看不见的盾牌,右手是开形的符刀,一下下力斩到袭来的黑箭之上。
‘呯嘭’之响大作,一番突然又狠决的争斗,使阵内的风气激荡了起来,好像这个阵是一个绝对封闭的空间,而空间内有一颗颗弹力强大、又无处不在的球一样,空间内力量越大,球弹得越快,而砸到墙壁的速度也就越快,最后反弹回的力量更大,就这么周而复始。很快,斗法的两人两鬼只听到‘嗖嗖’的风声呼啸而起,渐渐形成了风刀,只要风刀刮过,肯定免不了挨上一刀。
而且,这风刀不仅伤害人的肉身,连魂魄也一样会受损。只疼得法力最小,在战前就已经受伤的红玉‘哇哇’乱叫!
见此,阮瞻脸露微笑,尽管他的身体也被风刀划伤了几刀,但这就是他要的效果,这就是从来不喜欢硬抗硬打的他,一上来就以硬碰硬的原因!
他知道金光大阵困不住这对妖童,虽然张红玉早就受伤,虽然他用计耗费了张小华的灵力来启阵,但这个阵连当年段锦的儿子都困不住,都要靠天时来捉住那妖婴,更不用说有三百年法力的妖童了,所以他夜以继日的研究这个风幕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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