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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抚顺关的守备府中,所有人皆是瞠目结舌,徐合更是不等吴应熊、赵俊臣这两人表明态度,就率先厉声质问道。
徐合的这般反应,就好似辽东边军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迎来了一场惨败。
但实际上,真实情况则是截然相反。
负责禀报消息的那位辽东镇武官,见到徐合的表情突然间变得狰狞起来,顿时是吓了一跳,也连忙收敛了刚才的激动与振奋神态,小心翼翼的再次说道:“启禀赵阁臣、吴总督、徐代总兵,还有各位将军,前方传来捷报……
西门参将率军尾随监视建州女真退兵之际,却发现建州女真在撤兵途中再次劫掠大明百姓,于是就愤而领兵出战,不仅是全歼了建州女真的劫掠分兵,等到建州女真调转兵锋想要报复之际,更还正面击退了建州女真的主力部队!
这一战,西门参将先后击退了建州女真上万大军,仅是付出百余人伤亡,就杀敌两千六百余人、斩获敌军首级百余颗、活俘八十余,那些头颅与战俘皆是卑职亲眼所见,绝对不会有假,乃是一场百年未有之大捷!”
再次闻言之后,大堂内的众位文武官员皆是满脸的不可置信,只觉得自己在听一个神话故事。
这样的大捷,这样的战绩,实在是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范围!
近百年来,明军确实是大胜过建州女真几场,但每次都是拒城而守、以多胜少,而西门盛的这场大捷不仅是是野外正面作战,更还是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绝对是百年以来的首次!
若是这场大捷并无虚假,那就绝对会在史书之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徐合的表情愈发呆滞,喃喃道:“不可能……绝不可能……怎么可能……”
与此同时,吴应熊的表现要稍稍冷静一些,但同样是目瞪口呆,忍不住出声追问道:“西门参将是在野外作战正面击退了建州女真?不是拒城而守?”
“对,就是野外作战,不是拒城而守,吴总督您也知道,咱们辽东镇在抚顺关以东,并没有任何一处可以据守的大型关隘。”
“西门参将这一次领兵尾随监视建州女真,麾下有多少兵力来着?我怎么记得他只是带走了一部分北路守军,难道还有辽东铁骑或者关宁铁骑相助?”
下一刻,甘成也忍不住出声质疑。
“西门参将麾下只有北路守军三千人左右,并无辽东铁骑或者关宁铁骑相助。”
听到这般言之凿凿的禀报,徐合愈发不敢相信,也愈发不愿相信,咬着牙冷笑道:“你是说,西门盛麾下仅有三千名普通边军,却可以在野外作战之际,正面击败了上万规模的建州女真大军?而且自身伤亡仅有建州女真的十分之一?”
负责禀报消息的那位辽东镇武官也觉得不可置信,但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前线捷报是这样说的,而且那些敌军首级与战俘也很快就会送来抚顺关,绝对……应该不会有假。”
“建州女真在这场惨败之后又是怎样的反应?有没有再次反击?前线是否出现战端再启的迹象?”
吴应熊则是表情凝重的急声询问道。
吴应熊很清楚建州女真军队的战斗力,也知道辽东镇普通边军的实际战力,所以他完全不相信这场大捷的真实性,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建州女真的实际动态。
若是西门盛的这场大捷让建州女真恼羞成怒了,吴应熊就必须要迅速整军备战,以防边疆战火再起。
“建州女真败给了西门参将之后,并没有更多反应,似乎是觉得理亏,也不敢擅自撕毁和约,所以就老老实实的继续退兵了。”
听到这般回答之后,吴应熊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嘴角则是闪过了一丝冷笑,目光瞥向了一直沉默不语的赵俊臣。
吴应熊整理了所有情报之后,就已经大致猜到了这场大捷的真相,也猜到了赵俊臣的实际意图,但考虑到这件事情与自己并无太大关系,而且他刚刚才与赵俊臣达成了某些默契,所以也不打算继续质问拆穿,只是决定冷眼旁观。
与此同时,徐合的态度则是愈发激动起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承认这场大捷。
“不可能!绝不可能!建州女真岂是这般不堪一击?别说是三千名普普通通的北路守军了,就算是三千名辽东铁骑,面对建州女真上万规模的主力军队,也只能仓皇逃窜只求自保,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荒谬绝伦的大捷?他西门盛难道是孙武白起再世不成?就算是建州女真确实惨败给了西门盛,又岂会毫无反应、老实撤退?这绝对是谎报战功!绝对是谎报战功!”
西门盛的这场大捷,固然是与吴应熊关系不大,但对于徐合而言却是至关重要。
道理也很简单,徐合身为辽东镇代总兵,原本就位置不稳、无法服众,而这场大捷实在是太耀眼、太传奇了,绝对会让西门盛的军中威望与朝野风评瞬间攀上顶峰,若是承认了这场大捷,那徐合就只能退位让贤了。
连连摇头否定之际,徐合转头看向大堂内的众位文武官员,想要寻求这些人支持自己的观点。
但下一刻,徐合就发现,堂内众位文武官员这个时候皆是相同反应,所有人都在偷偷观察着赵俊臣的表情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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