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不应该这么做的。”在自己的办公室,只剩下两人的时候,拉瑟尔大师对陆希郑重地道。
“我做了什么?难不成,作为一名有责任感的军人和联邦公民,坦率地向议员和大臣们表达意见都不可以吗?说好的皿煮柿油呢?说好的人民的利益为第一呢?我也纳税,难道就不算人民了?”陆希看着对方无辜地眨巴了一下眼睛,满脸都是疑惑和糊涂,一直到把对方问得都哭笑不得了,他这才喝了一大口冰茶。
陆希的些提问虽然咋一听很不好回答,但仔细琢磨一下分明就是民粹式的胡搅蛮缠,拉瑟尔大师决定很明智地不去理这一茬,直接道:“蔚蓝宫是执政者和民意代表会同商议国政的地方,在这个场所随意动手就完全坏了规矩,更不要说,你居然连精神类魔法都用上了。我们都是施法者,掌握着超凡的力量。若是在大家畅所欲言的地方都滥用力量,那些普通人的议员岂不是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如此一来,议会的存在,我们的祖辈所追求光辉民主的共和政体,又有什么意义呢?”
“啧,瞧您说的。联邦的议会在历史上又不是没有上演过全武行,抄着板凳座椅打群架的有,魔法师出生的议员拿蔚蓝宫作为决斗场的也有,被当场的打杀的议员和大臣也有啊!嗯,我的祖师提米斯特?韦伯就这么干过,先人风采真是让人心折啊!”
嗯,相比起来,老爷子就差了点意思。他当初只是把格林凯尔斯家族的上一代老头子,当年在担任议长的那位,直接按在蔚蓝宫的主席台上揍,揍到对方一嘴牙只剩下两颗,满脸淤血伤疤涨的连他妈妈都认不出来,估计用美容魔法都没办法复原了,这才拍拍屁股扬长而去。然而,他却毕竟没有杀人,这就是差距了。
所以说,议会里的大人物一定都温文尔雅谦逊礼貌,相信语言、智慧和正义的力量。他们博学和思维严谨,以逻辑严密可靠的证据和数据作为依托,用充满了感染力的言语互相试探和争论,试图为国家和人民寻找到最有利的前进方向……真的相信以上这些的要么傻要么坏,再就是又蠢又坏。
当然了,联邦的元老议员老爷们在蔚蓝宫里打起群架这种事情,虽然这几年确实没发生过,但也不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新闻。就算是传到了外面给一般老百姓知道了,他们最多也就是发出点“啊开始了开始了,我就知道”这样的感慨,然后该干什么还是会干什么的。
当然了,用精神魔法微妙地影响副议长老爷子的判断让他拉偏架,用幻术大范围诱发出星见阁主拉古尔大师所剩无尽的羞耻心和愧疚感,让堂堂的古稀老人当场泪奔,又让议会中为数不多的愤青议员对硕鼠们大打出手……以上的确都是陆希的行为。虽然他做的很隐秘,应该没有被人抓住证据,但施法者们都不是傻子,稍微斟酌一下就能马上反应过吧?这种行为当然是比直接动手还要恶劣。
可是,还是那句话,就算是如何,那又怎么样呢?这难道不就是七彩蔷薇岛的一贯作风吗?只要拉克西丝大贤者的传人们不直接掀了联邦国家的烂桌子,还不是只能听之任之。
是的,单凭一己之力就能震慑所有联邦豪门的奥鲁赛罗已经死了,只剩下了一个小年轻。然而,一个能无声无息对魔导师级的施法者完成控心的小年轻,你惹得起吗?
“放心吧,拉瑟尔大师,紫菜爹和老眯眯眼最多回去以后扎扎我的小纸人,然后罚酒三杯而已。这就是联邦,这就是民主,不是吗?”陆希耸肩笑着道,压根也没有掩饰自己对某民主联邦的不屑和嘲讽。
于是乎,身为全世界最大民主国家新任元首的拉瑟尔大师便恶狠狠地瞪着陆希,就仿佛是在盯着自己的阶级敌人。然后,几秒钟之后,他终于绷不住了,只能摇头哑然失笑:“你啊,现在和奥鲁赛罗老师越来越像了。我啊,其实是真的相信联邦现行的制度,是未来社会发展的必然趋势,就算是出现了现在的问题,也是我们的错,而不是制度的错。可奥鲁赛罗老师也一直对我这样的说法嗤之以鼻,或许是我太天真了吧。”
“大概因为老师和我都根深蒂固地相信,决定社会面貌的是生产力而不是社会制度吧。另外,我们现在这个所谓的共和政体,既不是为了皿煮也不是为了柿油,原本就是妥协的结果吧。联邦的建国之父们有好几个,并没有谁拥有压倒性的权威和影响力,魔法师团体又都是一群不服管束的神秘主义者和绝对中立者,很难建立起王国的。于是便有了在共和制下都显得很松散的联邦,地方的自治权极大。议会的存在本来就是奥法门阀们用来撕逼内斗的机构,但真要撕破脸上演全武行就有点现眼了,于是便引入了普通民众出生的议员作为缓冲,也作为吉祥物。最开始是豪商富贾,然后是学者和艺术家,再接着便是一些文化名人……您看到了吧?联邦的存在本来就是这么一个畸形产物,在我们现在这样的生产力条件下,共和政体也真的不能算是先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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