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克兰帝国的历史上,出过外籍的皇后,因为皇后可以是只知道相夫教子的吉祥物。然而却没有出现过外国人的皇夫,因为无论其最终的爵位是大公还是亲王,却先天上就拥有代替自己的妻子掌管国政的权力。哪怕女皇妻子并非娇滴滴完全放任国政的弱女子,皇夫也依旧拥有高于宰相和元帅,相当于枢密院首席的崇高地位。
这就是典型男权社会的腐朽之处吧。我们必须非常遗憾地明白这一点,虽然苍穹天宫的圣灵主神们都是女神,但以人类这个黑铁之民为主体的文明社会,依旧是彻头彻尾的男权社会,而且估计再来个好几百年都不会有太大的改变。
总得来说,奥克兰贵族们,亦或是卡琳的臣子们,或许能接受他们的女皇和某个外籍人士常年保持着无限接近于夫妻的关系,甚至能容忍她为这个外籍人士生儿育女,让这个混血儿“私生子”成为皇储(只要从小到头都接受着奥克兰宫廷教育就可以了)。然而他们恐怕却无法接受一个外籍人士成为奥克兰的摄政皇夫,堂而皇之地端坐于永辰宫辉煌厅的中央称孤道寡,而自己这样历史悠久家室高贵的奥克兰谱系贵族,却还必须对这个外籍人士鞠躬行礼自居臣格。
这一点,被视作封闭顽固榆木脑袋的北方野蛮人——诺德人倒是表现得比号称近代人类文明摇篮的奥克兰人开放多了,毕竟他们的建国只有几百年,而且有剑帝雷斯纳特这样的例子存在。有的时候,宫廷规范没有那么复杂繁琐的新兴国家,却往往比法度森严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国开放不少呢。
卡琳很是不愉快地哼了一口气,却又不得不承认,疾风所说的都是客观存在的问题。可是她依旧还是尽力争辩道:“这也并不是没有运作的余地啊!如果小陆希表示愿意放弃他在联邦的官位和国籍,我自然可以安排他继承某个断嗣的奥克兰名门。再让他牵头做几件大事,比如统兵讨伐那个假笑大姐的龙堡,再比如说,带兵去找那些给叔叔提供了援兵和资金的属国们问罪,嗯,再比如说,帮助我给新军换装。对,我之后准备把青年近卫军扩编一下,然后重新编成两个禁军军团,给他们都配上新型的导力枪和导力炮,视作奥克兰的新军试点。”
说到这里,卡琳的语气似乎有些激动了,语速也逐渐加快:“总而言之,以小陆希的能力,他很快就能脱颖而出的。只要他在重臣和诸侯面前立下足够的功绩,威望当然也就这么理所当然地树立起来了。然后我当然也就可以自然地给他和我并肩的地位,和我一起把奥克兰帝国带到前所未有的巅峰中去!对,让克诺乌斯大帝,贤王吉伦哈尔,以及祖父都要为之仰视的巅峰。只要有他在,我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到!”
疾风微笑地看着对方,就仿佛是在看着一个正在犯中二病的熊孩子,眉眼之中尽是居高临下的母性和怜悯。当然,虽然非常地居高临下,却并没有什么恶意和敌意。一直等到卡琳将话说完,她才冷不丁地笑道:“不过?”
“不过什么啊不过……嘿?不过呢……呵,不过这都是最理想的状态。你不就是想听我说这一句吗?”卡琳冷笑了一声,用远远算不得友好的目光瞥了疾风一样:“可事实上,那个小家伙但凡要是有一点这方面的想法,现在早就拥有和我并肩端坐在青曜之座上的资格了。”
说到这里,世界第一公主殿下的笑容显得有些僵硬,永远都是趾高气扬无所畏惧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奈:“是的,疾风,我明白,他注定不属于我,或者说,不仅仅只属于我……啧,真是讽刺,像我这样骄傲的人,像我这样的世界第一公主殿下,不,世界第一女皇殿下,居然有一天会沦落到和别的姑娘分享同一个男孩子的地步!这真是何等的奇耻大辱!我曾经嫉妒过,纠结过,痛苦过,愤怒过,甚至有过放弃地打算,可到了现在,居然已经这么自然地接受了。这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搞错了吧?大宇宙的意志说不定也在抽筋呢。”
“我又何尝不是呢?嗨,就在几年前,我还在觉得全世界的男人都是废物,能配上我的人是不可能出现的。男人要么是部下,要是奴隶!可现在却为了一个男人放弃了所有的至尊。”疾风坦然地笑着耸肩:“我上辈子一定欠了陆希不少钱吧?”
“哇,真是没想到。”卡琳啧啧称奇:“疾风,看您是这么治愈系的邻家软妹子系的好女孩,想不到内心深处也这么的……呃,这么唯我独尊的一面啊!”
如果不是考虑到礼貌问题,她其实想说的应该是绿茶吧?
“没办法,因为我是个坏心眼的超级坏孩子啊!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其实是一种人呢。”疾风不以为意地一笑:“如果不是因为陆希的存在,我们要么成为亲密无间的挚友,要么就会是一生之敌吧?”
“可是,正是因为他的存在,这两者都是不可能的。”卡琳笑吟吟地看着对方,却也同时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同样的笑意。
在那一刻,两个同时都有着目中无人女王属性(虽然表现方法大相径庭),注定会在各自的领域让所有的男人都抬不起头来,却偏偏成了某个男人水晶宫成员的女孩子,在裸裎相对四目相交的这一刻,却忽然有了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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