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冤枉了絮儿……他冤枉了絮儿,这一句话不停的在他的脑中回响着,连日来他辗转反则,心念的除了这句话便再无其他。
这才鼓起勇气来到长门宫,他却怎么也没有勇气走进去。
他将所有的愤怒痛苦都宣泄在施浣纱和伍儿的身上,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自欺欺人,絮儿今天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
所以他怯步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絮儿,他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面目对面絮儿,在他一手造成了絮儿的悲惨之后。
他就这样颤抖的站在长门宫,颤抖的凝看着长门宫虚掩的门扉,颤抖的几乎抬起不自己推开的手。
他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絮儿绝望苍白的脸。
但是……若是再不见絮儿……他……他想他会疯掉……
终于……一个咬牙他陡然间狠狠的推开门,没有给自己一丝后悔的机会,他跨进了长门宫,不给自己一丝退缩的机会,他朝着大步深入。
直到……一颗盛开的梨花树下……
犹记当日初见时,她以红颜为容,祸水作骨,可现如今她红颜枯稿,不复当年,清滑削尽,不复当时。
犹记当日他曾说“花开一季,一代新人换旧人,风华只一指流沙,似水流华去年华……凤千絮就是凤千絮,纵然流水换流年,纵然经颜老,絮儿的一身清骨却是长存,可是现如今清骨不在,她风华削尽……
他全身剧颤的凝望着几步开外的她,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还是那一身被胎血染红的白袍,静静的站在那里,就连一树清媚梨花在一瞬间也变得苍白不堪。
她还是那一身被胎血染红的白袍,仿佛她所有的绝殇,因为这一身血袍而诠释了她的倾世华殇。
“絮……絮儿……”他恍惚的低唤一声。
静立的人儿动了动,却是终是没有回头。
“絮儿……”他几乎冲动的冲上前去将她紧紧的抱在怀里,紧得恨不得将她融入骨血。
然而……怀中的人儿却是没有给予他任何的回应,只是任由他抱着。
是他毁尽了她的一张红颜容,削尽了她一般的祸水骨,蚀尽了她的一身清骨,他绝不承认……他绝不承认,绝不承认……
“唉……”微乎极微的叹息自她的唇边溢出,恍惚的似梨花呓语。
“絮儿……”鸾殇月一声接一声的唤着她,仿佛一定要唤到她回应不可。
“臣妾……一般血衣,怕冲撞了龙体,请皇放开臣妾。”凤千絮终于开始了,清音不在,却是饱含沧桑。
“不……不放……再也不放……”鸾殇月狂乱的摇头,仿佛自有一种感觉告诉她,放开……便是再也抱不住拥有不了。
“皇上……还想怎么样呢?”凤千絮平板的问,眸光一中一片黯色,再也不复当初的媚然动人。
“絮儿……跟朕回青鸾宫,我们重新开始……”鸾殇月激动的将怀中的人儿再抱紧了几分,这样的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口的。
凤千絮微蹙了一下眉,身体传来的痛,让她的呼吸也变得困难“皇上……这样的话,您是怎么样说出口的呢?”
“呃……”鸾殇月的身子僵硬,他不明白……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他的世界仿佛在一瞬间有的不仅仅的崩塌,还有的是残破,残破的叫他再也拾不起来。
“琴断……情断……皇上……臣妾还记得当日您的绝情之语。”凤千絮轻轻的伸手拂下他抱着自己的双臂,退离了他几步,木然相看。
“絮儿……朕……原谅朕……好不好……原谅朕……”鸾殇月一步一步的朝她迈进,根本没有办法承受这样如此近,却好似隔着天涯海角的距离。
“原谅……”凤千絮的唇角露出一抹灿笑,那笑却没有达到眼底。
“絮儿……都是朕的错……朕知道你恨朕……但是……再给朕一次机会……”鸾殇月低哑的话承受着钻心的苦楚。
“恨……”凤千絮露出一抹飘忽的笑“臣妾从来没有恨过皇上……因为……您根本都不值得臣妾恨……”
鸾殇月身子一僵,一句话便将他打入了地狱,连恨都不值得,何以爱……
“貌似由始至终,恨的人一直是皇上吧!”凤千絮似笑非笑的凝着他,笑意间尽是一片平板的面无表情。
“恨……不……朕又怎么会恨你……絮儿……你听朕解释……”鸾殇月仓慌到不知所措,一步一步的朝她bi近。
然而,他进一步,她便是退一步“皇上难道不恨臣妾欺瞒身份,难道不恨臣妾算计了您,难道不恨臣妾,因为臣妾而挑起的后宫争端,至如今已经没有挽回……”
“是朕……是朕一时间没有办法承认自崩塌的世界,所以下意识的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你的身上,絮儿……是朕对不起你……求……求你原谅朕。”鸾殇月嘎哑着嗓音,声音早已经变了调。
“刺弼之痛……臣妾依然深记,只是少了怨恨而已,皇上……不要再来找臣妾了……就当……宫里没有这个人了。”凤千絮微微一叹,伸手拨开眉角鬓边的发丝,轻抚了一下眉角鬓边的刺弼,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眉角鬓边的刺弼刺痛了他的眼,也刺痛了他的心,刺弼在刺在她的眉角鬓边时,何尝不是血淋淋的刺在他的心中,至今依然隐隐的作痛“不然……絮儿也在朕的脸上刺弼……你想怎么办都好……只要……只要肯原谅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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